今天是二儿子十九岁生日,家里冷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有话对儿子说,所以一起出去吃饭,在餐馆外边的餐位。
他去年考入滑铁卢大学civial engineering专业,一年来都在家远程上课,从来没有去过学校,有一次在送他哥返校时我说可以带他去滑大看看,他说没有兴趣。
这一年我看着他越来越萎靡,越来越厌学,越来越不可交谈,最后每次都是他的怒吼。基本不上实时的课,每天下午三点起床,吃一下饭,然后回屋,据说是看教授的录像,然后学习写作业等,然后熬夜,整夜的熬。前半年我WFH给他做饭,早中餐叫不起来,下午三点吃饭,后来为了让他走出屋子久一点,我让他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这样他到厨房走廊久一点,但是除了这些和上厕所,他不出屋的。我跟他妈谈过,他妈说她的同事孩子都这样,不让管。
然后他co-op申请没有找到,我相信这是一个挫折,然后自5月到9月空挡,没有co-op没有选课,小半年没事。于是我和他谈话,他说不喜欢这个专业了,想转系,我问现在成绩怎样,他不说,说都 pass了,我说转哪个系,他说想转 science,我说你爸可是学理科的,比隔壁大学学工的难于找工作,不过我只有中国经验,他说就是不喜欢土木工程了,不能一辈子干不喜欢的工作,我说你考虑好了,我只是建议,你做决定。他还是昼夜颠倒,找他说话可难了。我说你要改变这个routine,找个工作,白天醒着,晚上睡觉,和一般人一样,他说他做不到,他睡不着,他起不来,接着就吼起来。
有一天我约他第二天1点一起骑自行车,想让他累一点晚上睡好。第二天12点我敲门,他还在睡,我说给你做个饭,下来吃饭,等到1点也没出来,又叫,再等,2点敲门,他在上网玩,我说饭都凉了,吃完饭咱出去骑车,他惊讶说没听见,他在等我叫他,我就觉得他故意的气人,吃了饭,骑车,然后就特别不情愿,磨洋工,在自行车上玩慢动作,就不骑快,10公里用了近1小时,我在等他,看来达不到锻炼效果,就回了,回到家他告诉我,他没使劲骑,因为不喜欢,气不气人。
然后还是昼夜颠倒,我告诉他晚12点我来关灯你就睡下,他答应试试,当晚12点我敲门一看,没人,他在厕所,我说你在洗澡?他说没有,上厕所。12:40他还没出来,我在厕所外说你不能这样对抗我,于是大吵,他妈从另一房间出来加入,大骂我们吵到她,转天她要早上班。当晚我就去设置router,12点断网,6点恢复,因为他妈6点起床用网。
自此冷战中。到了晚12点没网了,最初几天他关灯睡觉,后来就是整天不出屋子,也不做饭吃饭,到了晚12点,别人睡觉时间,他下去厨房,乒乒乓乓做饭吃饭,一天一顿。
我认为co-op没有申请上,是他的一大挫折,我多次说这没关系,疫情期间,很正常,下一个term再找。但是因此他不喜欢这个专业,不想、不敢找工作,出现忧郁症状,专门和我对抗,逆反。他想学science不再是兴趣,而是回避找 co-op。
今天生日的机会,我想和他谈让他去滑铁卢租房,和同学老师教授多交谈,然后做出正确的决定,转系不是不行,但是要获得足够信息再做。7月2日他就打第二针疫苗了,可以和同龄人交流,我希望他happy。吃罢汉堡包,我把这话说了,然后就有新情况,他说他压根不想上大学了,他其实喜欢construction,可以现在就去做学徒,马上挣到钱。我和他妈一时噎住了,我说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他说他9年级的时候就想了,那时和我说过,我想起来了,9年级孩子学校有个 seminar 讲 trades职业介绍,说加拿大需要很多工匠,比大学生更需要,孩子回来说了说,我当时说看你的身体条件,个子不高,体格不壮,工匠工作都需要体力劳动的。当时还小,我这么一说,小孩不吱声了。现在我儿子说,他因为从那时喜欢建筑,所以后来选了civil engineering,但是上学以后才知道,这个建筑没关系,有一门课第一堂课,教授就说了,civil engineering 和 construction 没有一点关系,同学们一定要明白!他说他就是冲着建筑来的,没有关系的话从那时他就不想学了。哪门子教授,你毁了一个学生的职业兴趣知道吗?然后我说你了解建筑工人都干什么吗?他说他有三个高中要好同学毕业就去这个学徒计划,挣好多钱,其中一个买了车(只一年)。这下我知道了,孩子上的普通高中,好多选择不上大学,原来是这帮人勾引他。我还在辩说这种工作要很大体力,你1.72m身材不适合,他说他的同学比他还矮。我说pay的不会高,他说能买辆车pay的就 good enough。我说大学毕业会比他们pay得高,这是他妈拍我胳膊:不确实的话不要乱说。。。
这样我们回到家,和他妈在车库商量后,和儿子谈,让他依我的计划,去滑铁卢找房子,再上一年大学,和同学教授其他系的人多了解,做出是不是转系的决定。至于退学做学徒建筑工人,你要仔细了解,我们不相信这个职业适合你。儿子仍然那种生无可恋的样子:OK,我就知道你们不同意,你们在浪费我的时间。。。不知将来如何,把他扔到滑铁卢,不知道能不能帮他不要走到岔路上去,就怕从此把他推到岔路上去。心里乱,气死我了。
找点外因,一个原因,这个疫情让远程教学十分无趣,吸引不了新生,因为疫情,co-op难找,让他挫折感很大。另一个,上普通学校和“好”学校真是有区别,老大上的 gifted program,圈子不一样,就没有这问题。孩子上高中的时候,在我村好学区买了个TH,当时想用地址上好点的学校,我家老二坚决抵制,跳着脚反对,怒吼,只好作罢,他有朋友死党在这个普通学校,现在看来,也是这帮死党,有些毕业就业挣钱,让他心痒。说这些都晚了,那件TH让租客小孩有比较好的教育了
1. 孩子什么时候开始不是朝九晚五的作息规律,日夜颠倒的?
2. 孩子的特长是什么?反应快?有耐性?态度好(不太可能)?手巧?脑筋清楚?
3. 孩子除了赚钱的 motivation,还有什么其他 motivation?赚钱的目的是要离开家离开你们的环境吗?
4. 孩子的短期目标是什么?长期的,现在说还太早。
5. construction 里那个细项感兴趣?电?上下水?木工?泥瓦工?heavy equipment?
6. 你和娃妈能做到无论孩子做什么,不吸毒,不残害自己,就能开心?
再说搞装修的,木工的,现在都是赚的cash。我有一个租客专门搞木工的,带这2个20出头的孩子,活都多的排着对了。lock down也lock不到他们头上。干活的地区都是多伦多豪宅区。
他搞不出什么名堂,他自己碰了钉子会回头的。到时候虽然浪费了几年,但是让他买一个深刻的教训,到时候你们再和他说教也不迟。以后这一辈子他都会听你们的了。
我会一家4口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感觉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第一年,学习压力大,成绩不好,不敢跟你们说。。。这个program一年级就开始有CO-OP,没找到,孩子双重压力。。。又加上疫情。。。他的表现黑白颠倒,发脾气,做事没动力,饭都不吃,有点忧郁症前期。。。你还断网,发火,当妈的还大吼。。。这个家还有什么温暖?。。。
4人一起谈,家长少说话,让2个娃多说。。。把真实感受说出来,未来如何解决。。。尽量让娃自己决定,暑假打打工,绝对是好事。。。
朋友娃工程系3年级休学一年,回国教英文。。。还有一个CS转其他专业,毕业又进college学修车,自己开修车行。。。
和我家老大是同一年的。我家老大青春期很 “别扭”,我脾气有些急,这样两个人经常会进入对抗状态,这样就越搞越 “别扭”,搞到后来他去看心理医生。情况有点严重了。我早就意识到自己错得很厉害,方法不对,但是我自己没忍住。我自己一定要忍住,有脾气也要忍住,否则将来我会后悔,他也更 “别扭”,对大家都没好处。
我们大人商量决定:和颜悦色,一切随他,我们尽量配合,反正他是个好孩子,就是有点 “别扭”。读书怎么样都无所谓,晚上几点睡都无所谓,想法和做法再奇葩都无所谓,以后有没有工作都无所谓。我们以后养着他都可以。只要他活得高兴。
其实他很聪明,成绩也不错。选大学、选专业我们只提供建议,他自己去报。他很早就拿到了几所大学的录取通知,基本在我们的建议范围之内,但是最后期间,他改变主意了,要申请另外几所大学的几个专业,我们又帮忙准备资料,最后也拿到了录取通知,他就随自己的意愿选择了一个在这个论坛不怎么 “热门” 的一所大学和一个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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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在市中心,我们在不远处早几年买了一公寓。去年八月份他就急着要离开家里,要自己一个人住公寓,即使他知道都是上网课。我们只得把租客赶走了,给他腾出公寓,买床、买家具、办上网等等。他就一直住那里,极少回家,圣诞假期在家里都没呆几天就走人了,第一个阅读周呆了小半周就走人了。他都是半夜过后两三点上床睡觉,和高中老同学打游戏大呼小叫的,他弟弟还要起早上学,在家里多不方便啊。
我们只要求他每周打一次电话给他妈妈,当然这个他也经常做不到。我们也知道他还是打游戏打到很晚。我们只对他说尽量早睡觉,尽量吃好,吃上面别节约,有些小店看起来不那么干净就少去;别让朋友到你公寓抽大麻;大麻和烟酒,要知道分寸,要知道说不(我们知道他尝过这些,他不喜欢这些东西)。
我们逐渐把公寓的电、他的手机、他的银行账户、他的信用卡账户等全部交付给他了,让他自己管理。他在这方面是个马虎,根本不在意,我们有意锻炼他。电费、手机费好几次欠费很久了被我发现才匆忙去缴费。信用卡也是。还有一次,我问他付了吗,他说付了,最后发现只付了十元,他以为信用卡只需要还最低还款额。还有一次用信用卡缴电费被当作 cash advance。他妈说,不就多缴点利息嘛,他涨了经验就好。
吃上面他没怎么花钱,虽然不看价钱,也不看任何折扣。市中心卖衣服的店不少,有几次一次就花了五百元以上(在信用卡账单上看到的)。我对太太说问不问他买了什么?太太回答说不问。他穿回家,他弟弟看到了肯定会问,我们就顺便问一下,否则不问。其实那些店名在信用卡上,我查了一下,都是卖各种独特的衣服,他就喜欢那些不符合常规的衣服,从不买牛仔裤,不要加拿大鹅。和他的性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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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中,我们就见过那么几次,但是逐渐感觉他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今年四月初的阅读周比以前在家呆长了点。四月底就放假了,他也没回家,我们也装作不闻不问,到了五月中旬他打电话回来说要回家,我把他接回来了,到现在还呆家里,没提回公寓的事。
还是睡得很晚,中午过后起床。他弟弟每天出去跑一会儿,把他也叫上,他好久没锻炼了,刚开始跟不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也跟上了,有时还催着他弟弟出去跑步。
我们问他喜欢这个专业吗?他说喜欢,但是不喜欢网课,个别老师上网课很枯燥,早知道这样该第一年 gap year,希望今年九月份开学课堂上课。我们说你喜欢就好,不喜欢就换别的专业,选择多的很。
性格还是那样,棱角特别分明,说话不顾别人感受,有的方面特别敏感,他无感的方面几乎无视。
但是,情绪好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