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我从来没有坐过悠闲的渡船，象梦境那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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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我梦到摆渡船。

我坐在船舷上，渡船在水波里一下一下前行，随着船浆的起落有节奏地荡漾。年轻的艄公讲着不知道什么故事。我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听。我的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书，书的名字叫做《摆渡船》。似乎是哪个朋友的原创，没有复杂的情节，似乎满纸只有幽幽的无可奈何，夹着一点淡淡的忧伤。很淡很淡，所以我读得很从容。

醒来的时候，徒然忘记了书里的内容。却还记得《摆渡船》。

听说外面又下雪了，冬天又来了吗？我的平生只在雪堆里坐过一次，不顾一切地一下子坐下去。浑身都是雪，然后欢快地拍打新鲜的喜悦。提起来，回忆有一点疲惫，很轻很轻。

同样的雪又来了，带着我毫无牵连的梦境。雪依旧，人不同。如一样冬衣，别样剪裁。一任平生，雨雪都会消融，只是名字还在，故事还在，梦，也还在。仿佛微波粼粼的河面，水晶一般。如渡口等待的女子，楚楚动人。

莫说因果，人与人就在奇特的情势下相识了，变成爱人，变成朋友，变成熟人，或者干脆，变成路人。

我记得有一次在朋友的车里，在后座和爱琳不着边际地聊天，开车的朋友偶尔也加入讨论。也不知道谈到了哪里，爱琳突如其来地问“你把手表戴右手？” 我有些惊愕地看着她，点点头。手表戴在右手是我心里小小的离经叛道在作怪。记得有一次去青岛的车上，有个从来寡言的同事也是同样突然地问过我“你的手表戴在右手？” 我点头。下意识地看去，他的表，也戴在右手。彼此默契地笑笑。再也没有提起过，也再也没有人注意过，直到，又被爱琳说出来。而爱琳的手表，是戴在左手的。

后来这个话题也再也没有被提起过。很奇怪的是，摆渡船让我想起当时的情形，恍惚之间，爱琳仿佛是梦中坐在船舷的我，我是那个写《摆渡船》的人，而开车的朋友竟似一旁若有若无说话的艄公。

这些细节，以为忘记了，其实都历历在目。

而人生的渡船里，这些无数个细节，组成了华丽又平凡的人生。只是有时候，非要在日暮停渡以后，才能终于能够明白 --- 相知难求，或许相识可求，而能够相遇，就已经很好很好。

是不是该小心地捧着每个繁华的日子宠爱，就算触摸的时候，还能嗅到隐隐的伤悲。

不知道以后的人生里，还会不会有人问我“你的手表戴在右手？”。虽然其实，有一个黄昏曾经知道，我几乎不戴表。

浩然渡沧海。

或许，欠思量渡口就会萧条成了融化的飘雪。

又或许，下一次摆渡，还会坐上你的船舷。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