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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探亲游记系列之 无名烈士墓上空的号音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那天晴空如洗,白云蓝天,清风吹拂。友人开车送我们去华盛顿国家烈士公墓参观。一进大门,啊呀,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风景区,路面宽阔,树木葱茏,平坦的林地连接着一片广阔起伏的山峦,排列整齐的白色墓碑,像列队的士兵,从平地排到山岗,从此山排到那山,一望无际。

由于墓园地大路长,园内有游览车代步;我们步行。限于时间和脚力,有些区域如女烈士墓园便没有进去。沿着大路随大流观看了士兵、军官和将军部分墓地,其区别只在墓碑大小,其实将军也不一样,看家人的爱好,样式便有所不同,没有统一规格;将军夫人可以与将军并排同葬,但墓碑略矮小。路上见到一个观者如堵地势稍高的独立墓地,便也凑过去,原来是肯尼迪墓地。按美国规矩,国家烈士公墓必须具有“烈士”身份方可入葬。总统卸任后故去,虽功高盖世如华盛顿者,也不能进国家烈士公墓,只能葬在自己家里。肯尼迪是被刺身亡的在位总统则可以进。他的墓地稍大,约一百平方米左右。墓地上4块平躺在地面上的墓碑,肯尼迪最大,夫人次之,两块小的是子女。墓地中间有一簇象征生命不灭的圣火,墓前有一块小空地供游人伫立凭吊,两边有台阶上下,前端边沿上刻着肯尼迪一句名言:你们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要问你为国家做了什么。据说,肯尼迪是位受到美国人尊敬的总统。

望着那无边的墓碑,我想,人类为谋求自身的生存发展,献出了多少生命。人的生命价值是一样的,命运则不一样。烈士也有三类,有名有墓是幸运的、有名无墓者次之,无名无墓者是不幸的。在华盛顿国家公园里,我曾参观过有名无墓的越战与韩战纪念墙。丢开政治因素不说,我很为他们纪念墙的人性化设计感动。不过是一面墙,一面由黑色大理石连接起来的墙:韩战纪念墙是将可能搜集到的死者照片做在大理石上;越战纪念墙是将死者姓名刻在大理石上,并在入口处放置一本大书,那是一部足有三寸厚的死者名册,供参观者在名册上查找自己熟悉的人名,并告诉你此人名字刻在石墙的哪一块石碑的哪一行,很容易找到。参观者络绎不绝,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来此凭吊。许多人站在纪念墙前寻找自己的亲属、战友。我看到,一位参观者将白纸蒙在他找到的人名上,拿着铅笔在白纸上反复涂抹,几分钟即制成一张清晰的黑底白字拓片带回去。这是一种多么好的让人们寄托哀思的人性化设计。

在烈士公园参观无名烈士墓是最后一项。离大墓地有一些距离的无名烈士墓建在一座不高的山岗上,远看建筑物并不大,却是烈士公园里最重要最庄严的建筑。参观者从两边侧后进入。我们从左后侧进入时看到它不过是一幢不大的匾窄形约三层楼高的建筑,楼后是一个可供祭奠者举行某种纪念活动的圆形露天会场。走到楼前,正门立在两层多级的台阶之上,站在台阶下仰视大门,八根圆形廊柱显出了建筑物的雄伟感,好像就是一座门式纪念碑。楼里展览一些烈士遗物,随时可进去参观。大门前台阶下是一块与建筑物等宽的侠长广场,广场与台阶之间是一道半人高铁栏杆,把游人挡在栏杆外的台阶上,台阶上已坐满默默无语的游览人群。广场前沿是一道敞开很宽的有门柱却无门的象征性大门,大门正中摆放着一具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汉白玉棺椁,这就是无名烈士墓,墓前放着一个精致的花圈。从棺椁一直向下是无数级台阶通向一条笔直的路,很远很远的路尽头是一座看不清楚样式的建筑,那应是无名烈士墓最远的界碑了。我也坐进了台阶上的人群中,观看日夜有军人守卫的无名烈士棺椁,等待观看军人换岗仪式。和平日见到的军人岗哨不同,岗哨活动范围在广场中间离棺椁一个恰当距离铺在地上一块长形地毯上。一位持枪的士兵在地毯的一端面对棺椁站立一会儿,将持枪姿势改为肩枪,转身,迈正步走向另一端,转身,面向棺椁,枪放下,改肩枪为持枪站立一会儿,再改持枪为肩枪,转身,迈正步……就这样机械反复,动作非常规范合乎条令。11点举行换岗仪式。仪式开始,坐在台阶上的游人自动起立默哀。注视着站在地毯上两个士兵面对面按规定的礼仪交接时,一声清脆、凄厉的号音从每个人的心头掠过。庄严肃穆的气氛使我不由想起我国在反侵略、求解放战争中和各种公开的、秘密的斗争中牺牲的烈士千千万万,他们中也有我熟悉的面孔,也有我亲密的战友,他们中有几人留下姓名?而无名烈士更令人崇敬。我的心绪,一时间与无名烈士墓上空的号音同凄共楚。

我国至今尚无一座供人们祭奠凭吊的无名烈士墓。
我们不该忘记千千万万无名烈士啊!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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