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老北京城， 像现在这样的单元房还很少。那时候大家都住平房， 上公共厕所。因为家家户户都没厕所， 所以公共厕所就成了一个小小的交流社区。早晨起来， 去的人多， 就要排队了。有个老谜语就是说排队上厕所， 打一国家首都名， 谜底是伦敦（蹲）。有的人排队看报纸看得入神， 就跟着前面的走， 前面的走一步， 他也走一步。要是走神儿了， 排到树后面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走。 相声大师姜昆在出的书里面专门提到过北京俚语叫“排到树后面了”， 就是这个意思， 再排也没指望了。

过去的公共厕所可不像现在的这样子干净整洁，一人一个小单元。那时的公共厕所也不象现在这样的有抽水马桶， 更别提坐便器了。就是一溜儿坑儿，大家进来后就脱裤子蹲下， 有暗暗使劲的，有畅快的出气的，也没有隔板，大家面面相觑，有时候还聊两句， 还经常发生赶的急没带手纸而互相借的。当然是有借无还了。也没听说谁敲门进来说：“老张，我上次借你半块手纸， 现在还你来了， 加上利息，还你大半张。你看，全新的， 还没用过呢， 不信你闻，一点不臭。。。”说着就要往人家鼻子上凑。
非找啐不可！

话说有一次， 侯宝林上厕所，看见里面已经蹲了个小伙子，就在旁边也蹲下来， 开始用力。老侯那天肚子不舒服，呆的时间长了点。发现小伙子贼眉鼠眼的东瞅西望， 也就不理他。过了一会儿， 小伙子小眼儿一眯， 咧嘴一笑，道：“老先生，您的手纸有多的吗？借我半块。”老侯心想，我拉肚子， 纸恐怕不够用，再说着小伙儿看着挺逗的，就等一会儿，和他聊会儿再说。便道：“我的也不多。不能借给你了”。

那小伙儿也没言语， 就继续蹲着东瞅西望， 盼望着墙角有块多余的纸片，也盼着有人进来。谁知那是下午， 谁也不进来。
老侯此时开始得意起来：“看你怎么办？”
哪知过了一会儿， 小伙子噌得站起来，提上裤子就准备走人。
老侯忙问：“喂， 你连屁股都不擦？”
小伙子回头一瞥，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干了！” (干,读第一声, 晾干之意)
那小伙子就是马季。

老侯看马季是块料， 就收其为徒。 可惜老侯看重的是马季的艺术天才 ，却忘了考察其品行。 以至于文革当中， 马季恶斗侯宝林欺师灭祖， 为的就是那半张纸。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