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狗痞》
苟通,他的名字真有点不幸,但也不能全怪他父母。事情是这样的:他喜欢吹嘘喜欢不懂装懂,其实却狗屁不通;加之,他执意要把城市流氓无产者的作派原汁原味地带到大学校园。大学里很多嘴巴都不是吃素的,更不是闲着的。所以,苟通就被唤作“狗屁通”、“狗屁”,或者“狗痞”。(题外话,听说中国某地苟姓人士强烈要求派出所把姓恢复成“敬”,已获通过。)
在大学,狗痞和我住同一幢宿舍楼。他和我的同学小简是老乡,时有来往,一来二去,我和狗痞也就认识了。我通常叫他狗痞。因为,他举手投足一副江湖气,吹嘘崇尚的是城市街头小混混的那套东西,某年我用板砖拍破了几个头之类的故事常是他津津乐道的,真假也没人知道。有次,他得意洋洋地抓着一本书到我宿舍。我拿来一看,叫《一招制敌》,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搏击教程,书底盖个蓝戳:“某某图书馆”。几年后,到快毕业了,我还看到狗痞在研读这本书,看来狗痞的藏书章是“某某图书馆”。这里有个比较有趣的问题,狗痞是学企业管理的,他学一招制敌干什么?毕业后要武力管理黑社会?不听话的,一律一招干掉?再说了,也没听说他在大学里打过什么架,倒是听他说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
转眼好几年过去,我已经在多伦多了,几乎都快把狗痞这个人给忘了。大约两千年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让我很吃惊的是,居然是狗痞打来的。寒暄两句后,他说,“哥们儿,帮个忙,我有个急事儿,明儿你一定要到个律师楼问一下,加拿大大使馆处理入境申请要多长时间”。我说:“明天星期天,没律师楼开门啊。你办理那类入境申请?可以用网站,电话或传真咨询。”他支吾着:“我,我是商务签证。算了,你就别问了。”我有点莫名其妙,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几个月过后,收到了一封狗痞给我发的电子邮件,上面满是蹩脚的中式英文,说他过几天就到多伦多。几天后,狗痞真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到一个公寓去找他。我满腹狐疑,这苟先生商务考察怎么住到公寓去了。
进了他的门,几年没见,他往横里又多长了好几圈,痞样更足了。里面除了他,还有一个长得挺难看的一女的。狗痞忙向我介绍:“这是我老婆”。我心里一惊,不过,马上又明白了点什么。苟太(对这称呼表示同情)一点也不热情,敷衍着扯了两句。这时,正好我一同事打电话来,我在手机上用英语说了一会儿。刚挂电话,狗痞马上提高声量说:“嘿,你小子英语说得还挺溜。不过,你英语还是不行,比我差远了”。“哼,我没觉得你的英语好”,冷不丁,苟太在旁边冒了这么一句。狗痞的脸红了一下,又白了下去。气氛有点尴尬,我没久留,瞎扯了一会儿就走了。
后来,小简告诉了我原委。原来,狗痞大学毕业后,企业没管成,黑社会没管到,瞎折腾了好几年还是个流氓无产者。他一门心思想改变现状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在网上钓了一个多伦多的中国女移民,经过多番狂轰滥炸,最后终于把苟太这顶桂冠扣在了她头上。
狗痞到多伦多以后,显然眼比较高,手也没法放低。他想做大生意,钢材、焦炭、光缆都曾经是他的主营范围。只是,没听说哪样做成了。好在苟太太是做IT的,收入还不错,狗痞至少还有口软乎乎的饭吃。
又过了一段时间,狗痞打电话给我:“哥们儿,这忙你一定得帮。我们现在要买房子,首付不够,你能不能借我一两万加币?”我听了差点嘴都合不上,这他妈什么事?我和你也就是大学里认识的校友,又不是亲朋至爱,我凭什么要借钱给你,你缺钱可以向银行借啊,我又不是开银行的。再说了,你不知道在北美有三样东西不能借?女人、钱和车子。当然,我嘴上没这么说,找个理由打发了他。显然,他非常不爽,从此我们就再也没有来往。后来,小简告诉我,狗痞也向他借钱。小简倒好,借是借了,借他一万人民币拉倒,多了没有。据说,狗痞不允许小简在他面前提起我,一提起我他就发火。有趣,真有趣!我不借他钱,倒象是我欠了他债似的。
苟氏夫妇后来买了房子,房子只在苟太一人名下。狗痞生意号称越做越大,中加来回跑,到底挣大钱了没有不知道。只知道,小简那一万人民币肉包子打了狗痞。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