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18. 幽谷野花--- 大裤衩,维纳斯与陆放翁
记得大学选修 “美学初步”,里面谈论什么是美,总结说,美是协调,和谐,对称等等。然后第一次知道了神奇的黄金分割。0.618 这个简简单单的数值,却奇妙之极,可以点铁成金,化腐朽为神奇,它的作用不仅仅体现在诸如绘画、雕塑、音乐、建筑等艺术领域,而且在管理、工程设计等方面也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当时感觉真是醍醐灌顶。
这样的规则一直是许多学院派艺术家所信奉的金科玉律。这样的规律总结本身没有错,自然非常有价值。但是事情都有一个度,如果过分强调,则可能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文革的时候,有一位艺术家被下放到一个乡镇的工厂劳动。因此机缘,他接触到了以前非常忽视的民间泥塑。民间泥塑,才不管什么黄金分割,什么和谐对称,真是大胆,当时令此人如遭雷击,目瞪口呆。民间泥塑作品,自然不如艺术家那样和谐精致,但是那种充满生动和机趣的粗放,夸张,富有生命力,却也令许多学院派艺术家自惭形秽。于是,他认真审视这些作品,所悟良多。
后来,乌烟派有一个二把刀,因为赶潮,自己流落到了天涯海角。因此机缘,半路出家,读诗日久,发现诗歌里面也是如此。
工整,圆润,谐美这一直是诗歌追求的,尤其是律诗。这本无错,但是如果过分,则好事会变成坏事,走火入魔。
在网上曾经看到一些人写的排律长诗,几十句下来,每 2 句都用对仗。看起来很和美工整,俨然大家,读下来却没有什么味道,甚至有些腻味。
唉,这些人,他们是一叶障目,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写诗最喜欢工整强对的莫过于陆游,钱钟书先生在 《谈艺录》 里面说:
“放翁如画图之工笔。。。放翁比偶组运之妙,冠冕两宋。 《后村诗话》谓 “ 古人好对仗,被放翁使尽”。
因为喜欢工整强对,放翁自然有很多好句,但是同时,败笔也不少。以放翁之才,尚且如此,他人东施效颦,强力而为,斧凿雕琢,岂不更糟糕?
实际上,这些人是只知道和谐圆润为美,而不知不和谐有时也是美;只知道工笔为画,不知道有时泼墨写意更是画;只知道工整精致为诗,而不知有时粗枝大叶,横逸斜出也是诗;只知俊美为诗,不知丑拙也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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