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
妈妈是属牛的,这让我从小就对牛有着特殊的感情。
第一次见到牛,是和妈妈去姥姥家过年。记得是个嘎嘎冷的冬日,大舅赶着车去火车站接我们。当时我也就四岁多吧,也不问舅舅好,只是冲着拉车的那个庞然大物发呆。它的鼻孔吐着热气,眼睛大大的很好看,身子发黄,腿却是白的。它直勾勾地盯着我,吓得我赶紧趴进妈妈的怀里。妈妈说:“帅儿别怕,牛不踢人。”
“牛?身上不是花花地吗?”牛车在山路上晃荡,我想着图画书上的形象。
“那个是奶牛,你吃的牛奶就是它们的。这个是黄牛,是耕田的。”妈妈从来都是这么耐心。
“妈妈,那你是啥牛呢?”我好奇地问。
妈妈和大舅都笑了,他们谁也回答不了我的问题。
姥姥扎撒个小脚,看到闺女脸上的褶子都开了。姥爷把我抱上炕,从火盆里扒拉出一个土豆,吹去上面的灰,俩手倒腾着剥皮。我闻着土豆的奇香,哈喇子吧嗒吧嗒掉在炕席上。
吃完了土豆,我跑去撒尿。茅房的栅栏透着凉风,把我高射的液体吹散开去。我蓦然听到一声愤怒的低吼,循声望去,栅栏那边一双眼睛正对我怒目而视。
我也顾不上提裤子,撒丫子跑进屋,说有人偷看我尿尿。姥爷磕了磕烟袋锅,不紧不慢地说:“让大牛看看你的小牛牛,怕啥?”一句话把满屋子的人都逗乐了。
过年了,农村比城里可热闹多了。姥姥教我贴窗花,是两个头顶头的红牛。姥姥说今年是牛年,牛马年好种田,收成肯定比耗子年强。我问姥姥是不是属牛的人都像妈妈那么好,姥姥说属牛的人能干,性子倔,一辈子是个劳碌命。
我回头看着妈妈,妈妈笑了,说属啥像啥。我问妈妈过年长一岁是多大,妈妈眼里好像闪出泪花:“36岁了,不再年轻了,不再漂亮了。”我望着妈妈,觉得那是这世上最美丽的脸。
流年似水,转眼又过了36年。那些亲人和牛永远留在了回忆,只有妈妈依旧美丽着慈祥。她在地球的那一端,问我回不回家过年。我一下子失语,沉吟了片刻,才说:“妈,我想在多伦多,为你庆72大寿。”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妈妈是属牛的,这让我从小就对牛有着特殊的感情。
第一次见到牛,是和妈妈去姥姥家过年。记得是个嘎嘎冷的冬日,大舅赶着车去火车站接我们。当时我也就四岁多吧,也不问舅舅好,只是冲着拉车的那个庞然大物发呆。它的鼻孔吐着热气,眼睛大大的很好看,身子发黄,腿却是白的。它直勾勾地盯着我,吓得我赶紧趴进妈妈的怀里。妈妈说:“帅儿别怕,牛不踢人。”
“牛?身上不是花花地吗?”牛车在山路上晃荡,我想着图画书上的形象。
“那个是奶牛,你吃的牛奶就是它们的。这个是黄牛,是耕田的。”妈妈从来都是这么耐心。
“妈妈,那你是啥牛呢?”我好奇地问。
妈妈和大舅都笑了,他们谁也回答不了我的问题。
姥姥扎撒个小脚,看到闺女脸上的褶子都开了。姥爷把我抱上炕,从火盆里扒拉出一个土豆,吹去上面的灰,俩手倒腾着剥皮。我闻着土豆的奇香,哈喇子吧嗒吧嗒掉在炕席上。
吃完了土豆,我跑去撒尿。茅房的栅栏透着凉风,把我高射的液体吹散开去。我蓦然听到一声愤怒的低吼,循声望去,栅栏那边一双眼睛正对我怒目而视。
我也顾不上提裤子,撒丫子跑进屋,说有人偷看我尿尿。姥爷磕了磕烟袋锅,不紧不慢地说:“让大牛看看你的小牛牛,怕啥?”一句话把满屋子的人都逗乐了。
过年了,农村比城里可热闹多了。姥姥教我贴窗花,是两个头顶头的红牛。姥姥说今年是牛年,牛马年好种田,收成肯定比耗子年强。我问姥姥是不是属牛的人都像妈妈那么好,姥姥说属牛的人能干,性子倔,一辈子是个劳碌命。
我回头看着妈妈,妈妈笑了,说属啥像啥。我问妈妈过年长一岁是多大,妈妈眼里好像闪出泪花:“36岁了,不再年轻了,不再漂亮了。”我望着妈妈,觉得那是这世上最美丽的脸。
流年似水,转眼又过了36年。那些亲人和牛永远留在了回忆,只有妈妈依旧美丽着慈祥。她在地球的那一端,问我回不回家过年。我一下子失语,沉吟了片刻,才说:“妈,我想在多伦多,为你庆72大寿。”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