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天堂里的安大略湖 - 哭泣的鸭妈妈

前几天，在上班的路上，刚从St. Andrew地铁站出来不久，正沿着King st.向西急行，突然被眼前美丽的风景给吸引住了。一只鸭妈妈正领着一群小鸭沿着Sidewalk向我们走来，小鸭们看上去刚出壳的样子，在金灿灿的晨光中，小步伐却迈得急促而稳健。每当小鸭们被周围的新鲜事儿吸引住的时候， 鸭妈妈总是走回来催促着它们，像是在进行着急行军，又像是在努力完成着一项神圣的使命。
在这春天的清晨中, 这不算浩荡的队伍却正在感动着许多人。长者驻足微笑着欣赏这新生的希望， 年轻的女孩子也禁不住数起这些可爱的鸭宝宝，“one, two, three, …”。我也为这幸福的一家子能在这喧嚣的都市里自由自在地生活而深感欣慰。有人举起了手中的照相机…直到它们全家在路口向南拐去，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这美妙、和谐的景象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很久， 很久。

今天，阳光明媚，春光灿烂。连日阴雨、低温之后，难得的好日子。午饭后，与同事从CN Tower旁去湖边散步。就在我们正穿过QEW高架桥下的Lake Shore ， 来到中间岛（东西车道之间的缓冲地带）的时候，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那只曾经的鸭妈妈呆呆地站在桥墩旁，“啊, 阿…” 地发出低低的哀鸣声。我们低头扫了一眼， 天哪，所有的小鸭都零乱地躺在那里，有的身体已经不再完整。
“都死了?!” ， 有人叹息着。
惊愕和悲伤顿时穿过我胸膛，这真是几天前那幸福的一家子吗？
“我几天前在单位旁边还看到她们好好的来着?”我喃喃自语。
“请不要继续讨论这些鸭子!”显然，我同事也被眼前的惨象刺痛了，拽着我迅速离开了。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着那个破碎的家庭，想着那只可怜的孤独的鸭妈妈。那声声哀鸣是轻轻的呼唤， 还是凄惨的哭泣? 是无奈的呼救，还是绝望的抗议? 它虽已真的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孩子，但也许它仍坚信自己的孩子仍还活着，所以仍不肯离去，仍期盼着他们不久就会醒来。也许这是它一生中唯一的一窝孩子, 也许没有也许…是绿灯通行的时间太短被疾驰的车轧着了? 还是被野猫给抓着了? 还是被坏人给踩踏了? 不管怎样, 小鸭都已死去了。
桥下距离湖边只有200米的样子, 如果他们安全地跨过去了, 也许早已在湖面上荡漾了。它们或许已经跋涉了很久, 可是就在它们已经听到波涛声,已经感受到故乡的气息的时候, 却离开了这个世界。这就是命运…
但愿天堂里也有安大略湖, 或安大略般的大湖, 但愿天堂里也有一条叫Lakeshore的湖边大路, 那里设有鸭子专行线。 鸭宝宝们从大桥下继续踱步向前, 直至来到水边…然后幸福健康地长大…
我们很难忍心去再看那哭泣的鸭妈妈, 绕道回到了单位。
愿上帝保佑那只鸭妈妈。愿天下的孩子们健康平安成长。 (May 14,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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