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不谈婚姻

我在想象如果我身患绝症，苍白着脸垂死地看着守候在身边的妻子，
也许妻子会默默地握着我的手，安详地看着我，一切在默契中，于是
我将带着对人世无限满意的回忆，撒手而去。正象有幅漫画，画一个
妻子为丈夫削一个苹果，削出一个爱心来。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能肯定
她此时的心一定是善的，她要我去时不带任何遗憾，她要我看到几十
年风雨同舟，她要我看到儿女健康出息，她要我看到她能很好的活下
去，总而言之，她要我在人生最后的一刻，自己给自己下一个保尔柯
察金似的结论：一个人在他死的时候，他能够对自己说我这一生遇上
了好人，真的没有白过。
但是。。。

也许，她在来医院的路上想，人之将死，其心也善，再也别谈不开心
的事，他也没几天可活了。
也许，她有一些悔意，一直没有很好的照顾他，而这样一个伴了几十
年的活生生的人就要再也见不到了，开心不开心，总有一份情。
也许，她有一点悲哀，这个老头无论如何是自己的人，不管如何不讨
人喜欢，却一直忠于职守，打这以后，就只能看儿女的眼色了。
。。。。。。
但是。。。

我还就是没死，病情又有了起色，又多活了一年，但坐不起也说不动
话，还要有人喂饭，还要有人服侍着大小便，护士天天帮着洗一次澡
彼此都累掉半条命依然浑身一股骚味。
于是，她无法在床边呆太长的时间了，那味实在让人收不了。
于是，她握着我的手的手，开始变得跟我的一样冷，并开始往后缩。
于是，那笑容开始象空中小姐的笑容一样变得职业。
我还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还是那么默契地看着她，含情脉脉。我
觉得真是甜蜜，她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可爱，我想活下去，永远这样
。

终于我看出了她脸上的愠色，恍然大悟，想想也难为她这一年，于是
用尽全力狠狠一蹬腿，咽下了这口气。听到一片抽泣声。其实我是很
满意的，早该死了，赖到今天，只为那一时的温柔，是我的不是，千
万不要为刚才不小心露出的愠色而内疚。

嘻嘻哈哈，哈哈嘻嘻，这串嬉笑为调节气氛而用。我不是始作俑者，
庄周不是在老婆死后敲着乐鼓啷啷响吗？

如果你要结婚，千万在25岁前谈恋爱，否则你就麻烦了，有一天你会
吓人倒怪地发出心声：不谈婚姻。
很多时候觉得25岁之前的恋爱，更多是心灵上的需求，若谈到想结婚是
为了留住她。而30岁之后恋爱，更多是生活和性的需求，是非得结婚了
，想到的是找一个伴。竟有点羡慕西方人的自由，既然只是个伴为什
么不多换几个？不谈永久，不谈婚姻。

我想我在她要死的时候能想起恋爱时节，想起一起的疯狂，一起的浪
漫，一起的感动，一起的安慰。于是当她用穷途末路的眼光看着我时
，我会嬉笑脸地对她说：你可是知道我一贯的人生哲学就是好死不如
赖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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