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昨天大师兄取道芝加哥，顺便来看我。
几乎没有变化，十年了。
黑，瘦，依然乐呵呵的。我呢，也依然跟当年一样乐颠颠的跟在师兄屁股后。

师兄长我3年，因为师姐认识了师兄。
等我的空当，一个同事和大师兄聊得火热：已经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大师兄还是那样不愠不火，就连笑也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泛开，像涟漪，悠悠忽忽。印象中似乎就没有欣喜若狂地眉开眼笑。
所以当年竟弃专业去了政府部门。

工作完毕，大师兄一味咪咪笑着望过来，太过聪明的同事不怀好意地奸笑：你们聊，我先避一避，尽管暗渡陈仓好了。
哈哈，十年了，还需要暗渡么？我笑了一下。
大师兄还是那样子悠悠舒展开笑容：要渡么早就渡了。

那会儿的大师兄正在跟大师姐好，好得如火如荼。
但妨大师兄有事情的时候，大师姐就跑来约我，抱一个西瓜坐在长凳上用勺挖着吃，或者氤氲在腾腾的热气里面畅怀大吃麻辣烫。话题么，难免扯到大师兄：大师兄的沉稳、大师兄的城府，大师兄的成就——天底下分明就只是一个大师兄。
那样的幸福是当时的我不懂的。
反之，大师姐不开心的时候，大师兄就拿糖葫芦来贿赂我，要不就是和路雪，让我约大师姐出来，一般都是看电影。通常我都是坐在第一排，他俩坐在我后面。看着看着，回头张望，没人了。后来也就习惯了。
再后来，偶尔会遇见手牵手的大师兄大师姐，臊得我语无伦次，三言两语后狼狈逃窜。

大师兄毕业了。
大师姐毕业了。
大师姐结婚了，很老套，当然不是跟大师兄，虽然他们在同一个城市。
大师姐实在老练：大师兄是家里的老小，哪里懂得照顾别人？大师兄太圆滑了，哪里看得出真情？大师兄的单位也不好，料来少有时间照顾家庭。
大师姐的丈夫是家里的老大，说话像吃了枪子儿，单位极好......我们却都不喜欢，他是把蛮撞当成了直接，青愣愣地横冲直撞。
渐渐的，与大师姐也少了往来。

大师兄则仿佛消失了。
间或听得见他的消息，这儿，那儿，果然忙不得顾家。
却不知道是不是逃避？毕竟，那样无暇的感情，出了象牙塔再无处寻觅了。

再见大师兄，是参加他的婚礼。
大师姐带着孩子约我同行，想象着他们的见面，我一路上忐忑不安。
殊不料，大师兄温温暾暾地笑着：你的女儿？这么大了！
倒是大师姐略微难为情着：是啊，快两岁了。
熙来攘往的人群很快冲散了我们，大师兄戴着火红的玫瑰被呼来喊去地饮酒，我和大师姐安安静静吃完了喜宴，一起到我家小坐。
倾盖如新。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真的那么难碰上了么？
偶尔见着大师姐，踩着风火轮似的呼啸来呼啸去。
只见着一回大师兄，抱着个小小的女孩儿，远远地依然笑出白白的牙齿：叫妞妞，好了，叫了我们就去那边玩。
满满溢出了幸福。

当下，与大师兄面对面，一时竟找不到话了。
还是说师兄的妞妞好了，拉拉家常总不会陌生的。
似乎，大家分别后，都渐渐地彼此淡陌了，说起曾经挂在嘴边的名字，大师兄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着，一言不发。
只是问：在哪个地方久了，都一样。可是，你真的不想回去吗？
回去？
为什么？这里很好啊。我傻呵呵地问。
还那么傻，大师兄笑了。
我也笑了，学着大师兄，满满地、一点儿一点儿地展开自己的嘴角。
喝一口水，张张嘴，仿佛要说什么却偏又忘了——此乃“欲辩已忘言”！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